第六百九十章:弃子(1/ 2)
她像个索命鬼,阴毒地叫嚷着。
江复庭当她是空气,充耳不闻,想起先前在丛林的怀疑,低喃了句:“是幻象。”
白唐听出他言语里的迷惑,往前踱了两小步:“这幻象里也掺了至阳之气,自含生机,亦真亦假。”
江复庭微蹙了下眉,一个在心头压了许久的疑虑脱口而出:“长生派哪来的那么多至阳之气?”
他话问完,两人的视线一同锁在了吴秀娥的身上。
吴秀娥有心堵他们,故意让他们不快,施舍了个白眼,随后挺直腰板,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。
“这么多年,他们拿了那么多的生魂,和这个多少有点关系。”白唐抬头看向山腰村子的方向,脸色沉下来:“先上去摸一下什么情况。”
江复庭从白唐手里接过鬼线,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,美人到他手里也就是块木头,他一路像拖囚犯一样,毫不客气的拽着吴秀娥往前走。
风从顶上飘来时,掺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。
这个味道就是他们之前在夜间,从翻面的土壤里闻到过的陈年尸臭,只是现在再无遮蔽之物,全都暴露在空气里,悠悠扬扬到处飘散。
哪怕闻得再久,都让人无法适应,下意识的让人神经性的厌恶。
但很快他们就发现,令人作呕的不仅是这个味道。
越往上走,光秃秃的土地越显得荒凉,没有树木的遮挡,萧瑟的风像贴在人耳边似的,吹得人有种说不出的发寒。
一直到离村口越来越近,村子里没有了昔日繁闹的景象,围拢着村口的栏杆和篱笆都没了,只有一个风吹日晒的石碑竖在门口。
四方的平房整齐错列,远远望去,像一个硕大的坟场,冰冷又萧条。
这就是他们连日以来住的房子。
江复庭的脸像覆了几层寒霜,他没有直接进去,躲在巨大的岩壁后面暗暗观察着里面的情况。
白唐顺着他停下的步子,一同掩在他身后探望。
山林的鬼物不知道被什么法子重新控制住了,残骸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地上,遍地堆满了森森的白骨。
野鬼漫无目的地往山顶上聚集,看过去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,缓缓往上飘动。
“看来他也逃出来了。”江复庭的声音又低又沉。
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所谓的三长老。
不然这些东西不可能会这么乖乖的停下来,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又打得什么主意。
那个长老一看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,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损失那么严重,不捞点什么回来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而就在这个时候,一缕缕白烟从各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。
“那些房子不对。”白唐说完沉默了一下,才肯定的说:“是小型祭台。”
不
是棺材,而是祭台!
江复庭很快从他话里反应过来什么,心口像被人扎了一下,不安从狭小的口子里一点点漫出来。
他立马回身,收紧了手里的鬼线:“你们设那么多祭台做什么?”
吴秀娥早就虚弱的不行,被拽得往前倾了两步,差点面朝地上摔下去。
她呼哧了一口气,看着江复庭紧张的神情,半死不活的咧着唇,“做什么?你不是猜到了吗?”
而那双亮莹莹的眼睛像毒蝎,蛰伏在黑暗里,幽冷的光直达人心底的软肋。
她的眼神和桀骜的态度告诉他,自己刚刚的猜测没错,阵法绝不止汇聚阳气囚住他们那么简单。
他的视线从一个个祭台横扫过,忽然想起了自己不小心看到的那场大火。
那火能在十年前烧一次,当然能烧第二次。
江复庭用力的捏着手指,像要把眼前的人撵成粉末,指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。
他压着火气挤出几个字:“解法呢?”
吴秀娥早就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,她生是长生派的人,死是长生派的鬼,平日里门派小纠纷再多,也不可能做出出卖宗门的事。
她高昂起头颅,任风割在脸上,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名门正派的行侠仗义之士。
她不屈不挠地说道:“想要解法啊!只要你们愿意把自己的尸体亲手送上山,解法不就来了!”
江复庭被她激得勾起了唇,他个子本来就比较高,觑着她的时候,不经意就将她的高高在上踏在脚底。
他冷哼道:“这尸首……我要送了,他敢接吗?”
森森的声音像长在幽冥深处,以恶鬼为食的怪物,刺得吴秀娥被盯在原处,后背一下子窜起寒意。
白唐忽而一手环过江复庭的肩膀,搭在他身上,意有所指的对吴秀娥开玩笑:“欸!你说,在你们长老心里,你值不值得起这个大阵的解法。”
“我当然!”吴秀娥才脱口,话到一半便卡在那里。
白唐戏谑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球,她鼓起的底气一下子溃不成军。
她将视线挪到一旁:“值不值又怎么样?生死都是长生派的人,哪怕真为门派死了,也是我的荣幸!”
“是吗?”白唐意味深明的反问却让她更加心虚。
他四处张望着,像在找什么东西,有意消遣道:“长生派是你的一块宝,可惜啊!人家只把你当蔽履。你那长老明明没死,那么半天过去了,却连半点找你的想法都没。”
吴秀娥不自觉低含着下巴,挣扎道:“自然是被事情绊住了。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,不用你说,也会救我出去。”
江复庭正冷眼旁观,耳朵忽然敏锐地捕捉十分细微的响动,他抬眼往远处看去,山腰到山顶隔着几百米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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